我们该如何纪念巴金
2014-11-26 23: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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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10月17日,中国一代文学巨匠巴金在上海逝世,享年101岁。时光轮转,9年后的11月25日,是巴金先生110周年诞辰纪念日。正如鲁迅先生在《记念刘和珍君》中所说一样:“时间依旧流驶,街市依旧太平。”许多人大概都忘却了这位“世纪的良心”了吧!谈论巴金,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缅怀纪念巴老,仿佛把20世纪沉重的大门重新打开,中国人被侮辱的尘封的历史又在痛苦中一一再现。说来可怕啊,奥斯维辛的苦难发生后,德国哲学家阿多诺写下了这段痛苦而饱含深情的话:“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可是,在十年“文革”后,巴金呼吁建立的“文革博物馆”还是遥遥无期。

  我们该如何纪念巴金呢?在这“没有神”的时代,也是喧嚣躁动的时代,谁还在静夜下沉思那伟大的灵魂。“文革”结束四十多年,冯骥才的《一百个人的十年》读来震撼人心。可关键是,谁还在读它们呢?

  北京大学硕士生导师、著名的文学史专家李杨在《文学史写作中的现代性问题》一书(山西教育出版社2006年2月出版)中,曾经提出巴金的“道德忏悔”的困境,在更高的层次中提倡更为深刻的反思“文革”这场民族灾难的问题,觉得巴金是“长不大的觉慧”,用道德忏悔代替了血泪伤痕的苦痛。

  李杨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很有道理。但我认为,观点虽然正确,可实施的时机还不到。在大家并未深刻地认识到巴金“说真话”的意义的时候,一切都是空谈。我的看法,还是《巴金论稿》的作者陈思和的那句话:重读作品就是纪念巴金的最好方式。巴金作为一代文学大师,我们不愿意在巴老躯体离开人世的同时,他的精神也随着他的背影如风而去。可是,我们谁还在读他的作品啊!这就是大师的孤独和寂寞。

  现代文学史上,著名的“鲁郭茅巴老曹”,他们的作品究竟还有多少人去读啊?我们口口声声说中国没有大师,可是我们又有多少人珍惜大师的人文精神遗产?在大中专院校的文学讲堂上,究竟还有多少人在读作家的原创作品?

  是老师吗?是那些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被克隆的声音吗?是那些为了理论考试过关而临时抱佛脚的文学系学生吗?我们的大师在这样的老师的传播中,在这样的学生的承载中,又有多少鲜活的思想的血液在流淌呢?

  学生不读原著,靠“空手套白狼”的理论混成硕士、博士,这就是我们伟大的时代文学的精英。我们身边的文学硕士、博士不断增加,可是,不要说理论研究有独到建树,就是自己所研究的论文选题中所论及的作家作品,谁又曾真正仔细看过呢!

  我个人认为,现在中国的文学课程完全是病态的、畸形的。中国现当代文学课程与文学研究,必须回到阅读本身,回到写作上来。具有高学历却连基本的文法都不通的人不是一人两人。这就是中国文学教育的失败。陈丹青为专业很好因英语能力而被清华大学拒之门外的学子痛心不已,提出辞职。这需要多么巨大的勇气和高瞻的目光!

  作为巴金先生110周年诞辰纪念日,我只希望,有一天,我们的老师、学生,在静谧的校园里静静地手捧一册《随想录》,走近巴金,走进巴金,走进那颗痛苦、悲怆而又时刻像火一样燃烧的灵魂,在自己的阅读之后,领悟到爱的坚贞浓烈,预防痛苦、灾难的不再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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